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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好感值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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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01

六月,畢業季。

悶熱的盛夏悄悄到來,空氣中夾雜著一點燥意。

它拉著整個海城跌入到滾燙的火爐中,刺眼灼熱的陽光穿過雲層灑向大地,路旁的百年梧桐枝繁葉茂,憑著一己之力為瀝青路留下一片斑駁的畫作。

往上延伸開來的樹枝上,有夏蟬躲著在唱歌。

荊星河是被隔壁突然傳來的裝修聲給吵醒的。

機器轉動時的高分貝鬧地她腦殼疼,她眉頭暗鎖,惱羞成怒,翻了個身,擡手堵住雙耳,低語暗罵了一句。

厚重的窗簾抵擋了外面身懷利劍的強烈光線,守住一室的昏暗,空調悄無聲息地運轉著,涼颼颼的。

沒過多久,隔壁的噪音消失了。

荊星河緊鎖的眉頭卻不見一絲放松。

她吸了吸鼻子,頓了頓,抓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到鼻尖使勁聞了聞,等嗅覺神經反應過來後,倏地睜開了眼。

眼睛腫著紅著,深褐色的瞳孔渙散著,黑眼圈嚴重。

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。

臥室內沖蕩著酒精的惡臭。

呆楞楞地一直等徹底回了神。

才掙紮著坐起來。

擡手揉了揉脹痛的腦袋,再隨意扒拉了幾下淩亂的頭發,垂眸,視線自左往右一掃,瞬間就掃到床上、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已經喝空了的啤酒易拉罐。

綠油油綠油油的,就和她現在頭上戴著的那頂用肉眼看不見的帽子一樣,綠到發光發亮發揚光大。

“………”

宿醉的滋味可真不好受。

荊星河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捏著鼻梁,好半晌,肩膀一塌,瞇起眼,才將抑在胸口的那口濁氣給呼出來。

昨天,她失戀了,淪為單身狗。

準確點說,她是被相戀了四年多的男朋友給甩了。

而且還是在他的畢業典禮上,當眾被小三。

想著當時那令人作嘔的畫面,荊星河忍不住又開始鼻酸,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淚腺可以這麽發達。

眨眨眼,努力將眼淚憋回去,起床,撈起手機,翻了包拿出充電器充電寶,給手機充電,再開機。

屏幕亮起。

再隔四五秒,信號恢覆。

無數個電話,無數條短信、微信接踵而來。

一半來自閨蜜許喬安,一半來自前男友陸時景。

陸時景在微信裏解釋了很多。

而上面最多的字眼無非就是“對不起”。

荊星河垂著眼睫,抿緊唇,數秒後,咬了咬後槽牙,將陸時景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。

從此以後,就真的半點關系都沒有了。

她喝了一晚上的酒,花了一晚上的時間,清醒後也決定再花一秒鐘將曾經和她規劃未來的垃圾扔進垃圾桶。

等照片、朋友圈提及他的內容也都刪完後。

許喬安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
一直響一直響,沒有要掛斷的意思。

思忖片刻,荊星河還是接了電話,嗓音是沙啞的一聽就是哭過的,“餵,喬安。”

但許喬安因為著急,並沒有聽出她的不對勁。

話音未落,許喬安劈頭蓋臉地懟了她一通,“荊星河你怎麽回事?打你電話沒人接到最後你還搞關機這種招數,怎麽著,去見男朋友還見失蹤了是吧?”

“………”荊星河撇撇嘴,沒說話。

“我打電話給陸時景,他也不接,哎,你們倆是不是商量好的啊。”許喬安拔高聲調,“長本事了你,還敢徹夜不歸,雖然說你和陸時景在一起這麽些年了,但我們女孩子該自尊自愛就得……”自尊自愛知道嗎!

拉開窗簾,陽光灑進來,一室明亮。

荊星河伸出手擋住光,卻還是擋不住從指縫間穿過的幾束,刺地她瞇了瞇眼,不等許喬安說完,她就打斷了,“喬安,我和陸時景分手了。”

說完,緩緩勾起唇角,嗤地一聲,自嘲一笑。

突突突突的機關.槍像是被繳了,電話裏忽然安靜下來,很顯然,這個消息把許喬安給唬住了。

好半晌,她訥訥地問:“怎麽回事?”

她算是荊星河和陸時景愛情小長跑的見證者。

雖然平時會在荊星河跟前說說陸時景的壞話,但也從沒有想過他倆會到分手的地步。

更何況,在聽到這個消息前,荊星河和陸時景之間也並沒有什麽鬧矛盾要分手的跡象………

這也太突然了點。

荊星河不自覺地捏緊手機,抿了抿唇。

她側眸瞥著這一室的狼藉,更加頭疼了,鎖著眉,不多時,擡手摁了摁太陽穴,她半靠在窗臺上,任由陽光打在她身上,望著易拉罐失了神,貝齒咬了下唇瓣,她委婉道:“就是,他需要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朋友。”

陸時景大二下學期選擇和室友們一起創業。

創業,兩個字很好寫,做起來卻是真的不容易。

中間經歷的起起伏伏、艱難困苦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

荊星河從他決定創業時就一直陪著他支持他。

到大四上學期,他的小公司逐步穩定並且蒸蒸日上。

可以說,荊星河見證過陸時景的低谷和第一階段的高峰,在他為事業奔波時,她也力所能及地幫忙。

可到頭來,卻被“貧賤夫妻百事哀”給打敗了。

荊星河歪著頭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臉頰中間,嘴裏咬著頭繩,擡手抓起頭發,一手固定,一手再拿頭繩綁好。

“昨天他不是畢業典禮麼,我去他學校,想給他驚喜。”

“這些我都知道,講重點!”許喬安有點暴躁。

荊星河嘆了口氣,“你別著急啊。”

“他不是創業挺成功的麼,就作為優秀畢業生上臺發言了,然後,他女朋友上去給他送花送吻,下面掌聲雷動都在起哄。”刻意在‘女朋友’三個字上加了重音,倒顯得有些咬牙切齒了,“對,上臺的女朋友不是我,另有其人,是他學校他系裏的系花,白富美。”

“而我就站在見不得光的地方看著他們倆。”

“怪不得前天晚上給我微信說他畢業很忙讓我別過去他照顧不到我。”

“合著是去照顧其他女人了。”

許喬安:“我靠。”

“陸時景這個渣男!”

現在,荊星河對此稱呼不置可否,她冷嗤一聲:“他發微信解釋了,我也從他的解釋中看明白了,就是他想把公司做大,而我,家裏沒錢沒勢,幫不了他。”

許喬安:“我艹他大爺!”

荊星河:“………”

這些事情確實難以啟齒。

但不吐不快。

能有一個和她同仇敵愾的人,就夠了。

荊星河垂下眼,看著投射在地板上的陽光,低低地笑了,“喬安,謝謝你。”

“謝什麽謝,咱倆誰跟誰。”許喬安翻了翻白眼,從書桌上拿上小挎包,“陸時景那王八蛋,可委屈死你了,我問你,有沒有手撕渣男賤女?”

“當然有。”

她可是當場就沖上去了。

像個潑婦一樣。

聞言,許喬安滿意地點點頭,“那就好。”

荊星河:“就是沒撕贏。”

他學校不少人都認為陸時景和那白富美是一對。

“………”

“笨死了。”許喬安拿上鑰匙,風風火火地出門,連妝都沒化,“你現在在哪兒?我過來找你。”

荊星河:“我在我新家。”

許喬安:“嗯??????”

“什麽新家?????”

“我昨天,從他學校出來後,就去市區買了套房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“精裝的,還有小閣樓,特別好看。”

“解放南路,林景公寓D幢頂層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你特麽才是隱藏的白富美吧?

***** *****

其他人也許不知道荊星河是陸時景的女朋友。

可陸時景的那三位室友是再清楚不過的。

他們創業初期,在海城東區租了個簡陋的辦公樓,那時候她也跟著過去,過去幫忙。

男生們心不太細,合同什麽的都交由她來過目。

茶餘飯後偶爾聊天時,他們還會借此調侃陸時景,說他真是交了個好女朋友。

前一個星期,這句話還再重現了一次。

結果,

昨天,在她質問陸時景到底誰才是她女朋友時,

陸時景的這些個室友們都啞了聲,或低著頭看腳尖,或側過臉看別處,沒有一個人為她證明的。

她當然可以自己給自己證明,只是當時氣糊塗了,就那樣傻傻的,站在輿論風暴的中心,被小三了。

她看著陸時景,從滿懷希冀到徹底失望。

“婊子配狗,天長地久。”

“陸時景,希望你別後悔。”

從D大出來,荊星河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往前走。

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,她紅著眼憋著淚。

如行屍走肉般一直走到地鐵站,擠上與回學校方向相反的地鐵一號線,聽著每次報站前都要進行的廣告詞。

到市中心後,她去了售房中心。

用她打算給陸時景的驚喜給自己買了一套之前就看好的房。

手續折騰了一下午。

提前拿到了鑰匙。

等出了門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

夜幕上,漫天的繁星,沒有一點憂愁地眨巴著眼。

荊星河渾渾噩噩地去自己新房子樓下的商業街轉了一圈,在面館吃了碗面,去超市買了七八罐啤酒。

再往回走,走出人群,到了空曠的地方,微微涼的夜風襲來,也終於將荊星河滿腹的委屈化作眼淚吹了出來。

憋了一天。

她停住腳步,眼淚刷刷地流下來。

沒多久,蹲下身,抱頭痛哭。

這一哭,就跟堤壩決堤一樣。

再也止不住了。

易燃易爆網咖內。

今兒個歇業,都是些老板的好友聚在這裏吃夜宵。

正吃地高興鬧地開心時,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。

隋遇跑到門口一看,有點意外地挑起眉,隨後扭過頭看向裴燃,吹了聲口哨,笑瞇瞇地,“裴燃,你過來看,有女孩在你店門口哭喪呢。”

裴燃淡淡地瞥他一眼。

沒什麽情緒,“你出去告訴她,這裏沒死人。”

隋遇:“…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女主是真.哈雷彗星(掃把星)的主人

小劇場系列……

荊星河:“隱隱約約感覺前男友有血光之災”

荊星河:“鑒於交往了四年,提前為他哭喪好了”

裴燃:“emmmmmmmmmm”

裴燃:“作為你的下一任及最後一任,我害怕”

荊星河:“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”

裴燃:“我選擇去shi”

荊星河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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